奥斯卡金像奖电影《火柴人》中,尼古拉斯·凯奇就饰演了这么一个强迫症患者——罗伊。
火柴人——美国俚语,意思是指那些骗术高超、精心编织谎言让别人心甘情愿受骗上当的诈骗犯,即使他手上只有一盒火柴,他都有办法用高超的骗术,让一堆人捧着现金抢着向他买火柴。
罗伊正是这样一名“火柴人”,他和搭档弗兰克一起干了很多年,靠着他们高超的骗术伎俩,屡屡得手。
但是对于罗伊来说生活却是一团糟糕,与妻子离婚近15年,陪伴罗伊的就是一只填满了钞票的雕像狗,他还患有严重的强迫症,他总是会做一些无法控制的动作,比如总是担心门管不好,关门必须关三下,还要数着“一、二、三”,比如外出总是脸部抽搐,比如总是想要打扫周围的环境……这样的罗伊,只能依靠医生所开的药物维持生活。
洁癖是典型症状
强迫症后果很严重
在浙江省立同德医院副院长冯斌主任医师看来,罗伊的症状还属于轻度的强迫症,“我遇到过最严重的病人,因为担心门关不牢干脆就没有办法离开家里。”
罗伊在一次精疲力竭的家庭大扫除之后,向他的家庭医生诉说:“听着,医生,上周二我一整天都躲在家里擦地毯。每当我盯着地毯看时,我总担心自己会吐。我在想,我是个成年人了,我应该能清楚自己脑袋里有什么感觉。我越这么想,就越觉得应该饮弹自尽,一了百了。不过想到自尽,我又担心会把我那该死的地毯弄得一塌糊涂。”
喜欢打扫,也许在常人看来,这只是洁癖,但是作为我省精神疾病领域的权威专家,冯斌主任医师提醒说:“洁癖是最典型的强迫症症状之一。”
强迫症会造成这么巨大的痛苦吗?冯斌肯定了这一说法,“尽管从电影剧情来看,他的病情没有严重到要自杀的地步,但是强迫症患者的确很痛苦,他们永远生活在矛盾中,一边极度好胜,一边又很自卑,觉得自己做不好,我给浙江大学学生讲课的时候,就提到过,有人因为严重的强迫症而自杀。”
冯斌说的这个人叫魏东,曾任国金证券董事、九芝堂股份有限公司董事,2008年,事业如日中天的魏东跳楼身亡,年仅41岁。
魏东在遗书里写道:“由于长期的工作压力,近年来我的强迫症越发严重,本想今年能放下工作,安心休养,医治这种精神上的病症,但近期外部环境又给了我巨大的压力,强迫性的动作,强迫性的思维,如影随形,几乎时时刻刻困扰着我,伴随着严重的失眠和抑郁,使我无法面对生活,对于未来能否摆脱它毫无信心,而且长此以往会拖累我的爱人,我的家庭不堪重负……”
最小的强迫症患者仅6岁
孩子经常咬指甲要注意
冯斌给自己的强迫症病人建了个档案库,从2004年到2012年的八年时间,一共接诊了594名强迫症患者,但是,今年仅7月份一个月,冯院长的门诊病人就有98位是强迫症。
除了人数的上升,年轻化也是一个趋势,找冯斌看病的最年幼病人是个学龄前的孩子,年仅6岁。
“幼儿的表现和成人可能又有区别,就拿这个小朋友来说,他经常咬指甲,十个指甲都被咬得光光的,不管裤子掉没掉,反复地去拉裤子,而且学数数的时候,经常会想这个数字吉不吉利。”
除此之外,冯斌说,幼儿典型的强迫症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强迫家长,比如说,反复询问某件事,强迫家长一定要按照他的说法去讲这件事,频繁出现这些情况的时候,家长就要警惕了。
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得强迫症?冯斌表示对于强迫症的病因,医学界还没有一个确定的说法,目前认为强迫症的发病主要与心理社会、个性、遗传及神经内分泌等因素有关,比如说太好胜,父母太爱干净,这种人比较容易得强迫症。
求完美是轻微的强迫症状
反而是好事
剧中罗伊去寻求治疗时,医生给他开了“抗强迫症”的药剂,他的症状有所好转,但是事实上,医生开给他的是普通的营养药。
对此,冯斌认为这是电影的艺术创作,“强迫症是很难治疗的,传统心理及药物治疗有效率很低,在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数据中,该病的社会经济负担位列所有疾病的前十位,营养药对强迫症是没有治疗作用的。”
据冯斌介绍,目前常用的治疗方法有:认知行为疗法,比如说暴露疗法,“就是说病人越不能忍受什么,我就让他处于什么环境中。”因此冯斌的门诊室里经常准备着类似垃圾桶之类的道具,就是给“洁癖者”治疗用的;精神分析疗法,“不过这个起作用可能要20年”;药物治疗;还有冯斌引进并创新的中医疗法——“穴位刺激”疗法。“这样几种方法,用得得当,治疗起来还蛮有成就感的。”
不过冯斌也提到,在不影响到正常学习、工作、社交的情况下,有一点轻微的强迫症状还是好事,“比如说你追求完美,那你在学习和工作上可能会更出色,你爱干净,至少居住环境很舒适,个人卫生也很注意,这都是积极的一面,只要你自己觉得不痛苦,没有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就行了。”
如果感觉到有点影响生活了,冯斌建议,可以尝试自我控制,比如说关门,觉得没关好,检查一次确认之后,就不要再去检查了;还可以转移注意力,提示自己不要反复想某一件事,适当运动和保持良好的情绪也有一定的帮助。